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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字体:      】     打印      2025-04-24 10:35      来源: 黄河网  

好多年没有见到杏了!

车子碾过黄河滩的土路时,车窗漫进细碎的土腥气。抬眼望去,大片杏园沿着大堤铺开,这让我想起童年老屋后山的那几棵杏树……

“欢迎各位到我们生态农庄。我叫杏。这是我家的杏园。”清脆的声音打断我的回忆。

杏,这名字好熟。我想起了一个女孩。

儿时,老家院子里有桃树,没杏树,不过邻家有,而且不只一棵。邻家有个女孩,比我小两岁,名字很好听,叫“杏”。杏长得很好看,皮肤光润,笑容甜美。

我们两家相邻,在一起玩得多,在杏树下。有时,贪玩忘了时间,我就留在杏家吃饭。杏把最好的菜往我碗里夹,还对我甜甜地笑。我心里美滋滋的。

树上的杏还是青果的时候,我们就攀摘。我们个头小够不上,杏就搬出方凳。我极力表现,常常奋不顾身倾斜了身子,从凳上跌下来,摔得嘴啃泥。杏为我擦嘴巴,我大咧咧,也不推让。

童年苦,可嘴馋,但摘下的第一粒杏,我总是毫不犹豫地递给杏。可杏舍不得吃,用衣袖擦干净,让我吃。我张开嘴,咬一口,露出痛苦的表情:“那么酸呀?”杏嘬起小嘴,与我一起难受。

夏天,杏成熟的时候,她遵从母亲(也叫杏)的指令,乖巧地把黄澄澄的杏送到我家。

杏家条件不好,小学未毕业,她就辍了学。杏喜欢书,我就把新买的、舍不得示人的《少年文艺》送给她看。她喜不自胜。

我属龙,18岁那年考进了大学,像龙般云游四海。

上大学的那些年,父母来信说,杏常到我家帮忙做事情,像女儿一样。杏成熟时,杏总是精挑细选,把最大最甜的杏送给我父母吃,甜了他们的嘴,也甜了他们的心。

我放假回家时,母亲总在我面前提起杏的好,其意不言自明。我既欢喜又迷茫,没言语。母亲明白,我心大了,从此很少在我面前再提起杏。

大学毕业后,母亲告诉我,杏已成家。我闷闷不乐,感觉心里空落落的。

……

“这杏甜,尝尝!”女孩把一个又大又黄的杏递到了我面前。

“你叫杏,那你母亲叫什么?”我试探着问。

“我母亲也叫杏啊!”接着又补了句,“母亲是我们这农庄的庄主,农庄除了杏园,还有桃园、梨园、枣园……大着很哩!”

“你母亲真的也叫杏?”我眼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,有些不敢相信。

“那你母亲的母亲叫什么?”我打破砂锅问到底,验证着,“你问的是我外婆吧,我外婆也叫杏啊!”她并不觉得我的话唐突,乐于应答。

当暮色漫过黄河大堤时,少女跑去给游客指认滩涂上的白鹭,而我则在粼粼波光中,看见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,捧着杏站在大河岸边……


作者: 吴春富    责编: 胡霞 范江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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