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地麦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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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5-30 17:15
来源:
黄河网

面对神奇的大地之书,如果说稻黄是封底,那么麦黄就是迷人的封面。麦子黄了,大地成长为英俊少年。
童年捉迷藏,麦田是很好的藏身之所。麦穗扬花时,我和小伙伴在麦地里钻来钻去,为此还挨过训。那是麦子的重要生长期,麦芒儿锋利,娇嫩得碰不得。灿烂五月,令人愉悦的南风一阵阵吹来,麦子渐渐成熟了。青麦变身金黄的过程快得让人不敢相信,也许是在一场雨后,也许是在炙热的午后,村中没人说得清楚。
《白鹿原》的麦垄边时常坐着故事里的主角。他一边抽烟,一边守望麦田,那目光里有母亲呵护婴儿的慈祥和满足。一垄麦子在手,生活就有了希望,就有了馍馍、白面和饺子。塬上没有稻谷,麦子是旧时白、鹿家族全部的寄托。陈忠实先生的骨子里蕴藏着麦芒儿和面粉,在创作高峰期,一筐馒头就是养胃暖心的大山。
我积极主动地参与割麦,秸秆光溜溜的,镰刀用力一抽,一大把麦穗就齐刷刷地落在掌心里。麦穗沉甸甸,我的心也跟着沉甸甸起来,那是麦穗的力量,也是麦粒的教诲。它虽无声,却延绵无尽。麦子倒下去,麦地空了,天空亮了,我的心却堆得满满的。大地一片麦黄,心头一片金光。长大后,旅行中,我常常会被麦田吸引,停下来,靠近它,听一听叶片的絮语,回味一番儿时麦垄间的趣事。
那时,没有现代器械,脱粒是很艰辛的工作。母亲将门前空场清理后铺上塑料布,之后,抡起连枷,高高举起,重重落下,拍击声响彻上空……麦收和夏种是重要的双抢季,旧时称农忙。农忙时节,农村学校放假,老师、学生都要回家干农活。
我儿时并不喜欢吃面食,但我始终喜欢大地麦黄的时光。布谷声声,阳光刺眼,汗水流淌,刺破掌心的麦芒儿脱落,浑圆的麦粒安静地睡在簸箕里。麦粒像溪水一样抚摸着我的手掌,麻麻的,我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编辑:胡少华 范江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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