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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九歌


彭 图
发布时间:2017年02月21日  来源:

  小学课本上学过一首《九九歌》:“头九二九不出手,三九四九冰上走,五九和六九,河边看杨柳,七九河冻开,八九燕子来,九九加一九,犁牛遍地走。”

  这首《九九歌》是从北京的《九九歌》演化而来,个别地方有些变动,如:“河开”变“河冻开”,“燕来”变“燕子来”,“耕牛”改“犁牛”。

  其实,各地有各地的《九九歌》,河北有河北的,江苏有江苏的,一个省所辖区域的《九九歌》也不相同。

  比如,湖南的《九九歌》:“冬至是头九,两手藏袖口;二九一十八,口中似吃辣椒;三九二十七,见火亲如蜜;四九三十六,关住房门把炉守;五九四十五,开门寻暖处;六九五十四,杨柳树上发青绦;七九六十三,行人脱衣衫;八九七十二,柳絮满地飞;九九八十一,穿起蓑衣戴斗笠。”而长沙的则是:“初九二九,相逢不出手;三九二十七,檐前倒挂笔;四九三十六,行人路途宿;五九四十五,穷汉阶前舞;六九五十四,枯丫枝发嫩刺;七九六十三,行人路上脱衣裳;八九七十二,麻拐子田中嗝;九九八十一,脱去蓑衣戴斗笠。”除去最后一句外,竟全然不同。

  看到七八个省的《九九歌》,总感到都不如我家乡山西忻州的好。我家乡的《九九歌》是这样的:“头九二九,冻破碓臼。三九四九,冻得老牛大吼。交五九,消井口。春打六九头,王八贴沟头。七九河开,八九雁来,九九复一冻,憋破米面瓮。”

  和小学课本上那首“标准的”相比,就能看出差距。就说头九二九吧,我们那是“冻破碓臼”,多形象啊,将碓臼都冻破了。而“标准的”那首却说“不出手”,这叫什么冻?“三九四九冰上走”这句,数九前已上冻了,却要等到“三九四九才走”,哪比得上我们那儿冻得老牛大吼呢?“五九和六九,河边看杨柳”,这要放在江南,或许差不多,北京、河北的杨柳光秃秃有何看头?而我们的却是:“交五九,消井口。春打六九头,王八贴沟头。”“交五九,消井口”,说的是阳气上升、天气变暖,井口上的积冰开始消融。“春打六九头”就说得更好,知道今天立春,就知道今天是六九头一天;而知道今天是六九头一天,就知道今天立春了。这比那河边看杨柳不是好很多吗?“王八贴沟”这一句也很妙,王八指土鳖,冬眠的土鳖醒了,一个个贴在河沟上晒鳖背,有多形象……

  我家乡的这首《九九歌》与河北蔚县的有些句子相似。蔚县的《九九歌》:“一九二九,哑门叫狗。三九四九,冻破碌碡。五九六九,开门大走。七九河开河不开,八九雁来准定来。九九河重冻,米面撑破瓮。”

  河北蔚县靠近晋北,与我家乡近,所以有些相似之处。“七九河开河不开,八九雁来准定来”,我们家乡也这么说,但不在歌里,而在歌外,作为对七九八九异常时的解释。

  所谓爱屋及乌,由于对家乡的眷恋,便觉得什么都是家乡的好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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