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河南商丘问古,不能不去看现存较完整的归德古城,而看归德古城又不能不去品味古城里的陈家。
归德古城,雄浑古朴,格局严谨。南北城门错落对峙,城楼雄踞,两边的护城大炮,威武庄严。可以行车的城墙,呈蜿蜒状,动感十足地把一座近两平方千米的古城拥入怀抱。这是当今世界上现存的唯一一座集八卦城、水中城、城摞城三位一体的大型古城遗址。
现存的归德古城,由八大家、七大户组成,浓缩了明清时代的家国印迹。
出门旅游,若一味地倾听导游的解说,难免会产生一种文化雷同的失落感。而这次和朋友品味归德古城,我特意留心了一些细节,竟收获颇丰。
在古城首户陈家,“过年不贴对联”的家训令我感到好奇。
陈家大院,原系侯家豪宅。后来成了陈家豪宅,是因为儿女姻约。当年的侯氏与陈氏,是在官场相识,并建立了深厚的兄弟之情。当年陈家得一儿子,侯家得一千金,两家为了世代相好,就为儿女订下婚约。后来,侯家的侯方域去世,陈家的家道败落,陈家的儿子陈宗石来到侯家认亲,侯妻没有嫌贫爱富,而是履行婚约,并将此宅作为陪嫁物。陈宗石继承侯家这部分家业后,治家有方,兴业有道,迅速成为归德古城的佼佼者。
虽然陈家大院规模宏大,人丁繁旺,但陈家拥有“富而不骄,勤俭持家”的良好家风。
相传,陈家过大年,无论是什么年景,都不允许张贴对联。原因是,当年兴旺发达的陈家,人丁房舍甚多,如果过年每个门上都张贴对联,那该是多么煊赫?又该是多大的一笔开销?所以,为了节省不必要的钱财,体谅穷人的感受,陈宗石立下一个规矩:过年不贴对联。后来,陈家就一直把此规定作为一条家训传承下来。
也许当年陈家并没有那么伟大,然而能做到“富而不骄,勤俭持家”,这就不易,足以令当下的一些富人无地自容。
历史沧桑,湮没了陈家的旺盛,却湮没不了百姓的口碑,这就是不必着意吹打的历史记忆。